女导师

谁能不爱美丽呢?你那飘忽不定的眼睛。

佛琳达很奇怪地让我紧张。我在她面前感到坐立不安。我会毫不迟疑地承认唐望与西维欧、曼纽耶也让我感到紧张与担忧,但那是不同的感觉。我实际上畏惧他们,尤其是西维欧、曼纽耶。他吓坏了我,而我学会了容忍我的恐惧。佛琳达不会使我害怕。我的紧张是由于困扰的结果,我被她的智能所威胁。

她不像唐望或西维欧、曼纽耶那样凝视我。他们总是会盯着我不放,直到我屈服地转移视线。佛琳达只是瞥着我。她的眼睛不停地移动,仿佛她不只是检查我的眼睛,还包括了我的脸及全身。当她说话时,她会迅速地从我的脸瞥视到我的手,或她的脚,或地板。

「我使你不自在,对不对?」她问。我完全没有料到她的问题。我笑了。她的语气丝毫不具威胁性。

「妳是使我不自在。」我说。

「噢,那是完全可以了解的,」她继续说,「你习惯做为一个男人,对你而言,女人的存在只是为了服侍你,女人都是愚蠢的。而你是一个男人兼Nagual,使事情更为困难。」

我感到有必要为自己辩护。我觉得她是个武断的女士,想要如此告诉她。我堂皇地开口,但是一听到她的笑声,我就泄了气。那是愉快,年轻的笑声。唐望与唐哲那罗时常笑我,他们的笑声也很年轻,但是佛琳达的笑声有另一种韵味。她的笑声没有急迫,没有压力。

「我想我们最好进屋里,」她说,「不应该有任何干扰。Nagaul望、马特斯已经带你见识过这个世界;那对于他所要告诉你的事很重要。我有其它的事要谈,需要不同的安排。」

我们坐在院子旁边一间小房间里的皮沙发椅上。我在室内感到较自在。她直接开始她的生命故事。

她说她出生于一个富裕的家庭,在一个相当大的墨西哥城市里。她是唯一的孩子,她的父母从她一生下来就宠坏了她。一点也不假谦虚,她承认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美丽。她说美丽是一个恶魔,受到赞美时便会成长茁壮。她向我保证,她可以毫无疑问地说,这个恶魔是最难以克服的一个,如果我能四顾寻找那些美丽的人,我就会找到最邪恶的生物。

我不想跟她争论,但是我有强烈的欲望想告诉她,她有点独断。她一定是发觉了我的感觉;她对我眨眨眼。

「他们是邪恶的,你最好相信我,」她继续说,「试试看,不要去迎合他们的美丽,以及美丽所带来的自我重要感。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。」

她说她几乎不能为她的自负而怪罪于她的父母或她自己。她周围的所有人都从她小时候开始,就共同设法让她感觉重要与独特。

「当我十五岁时,」她说下去,「我认为我几乎是世上最伟大的生物。每个人都如此说,尤其是男人。」 她坦承在她的青春期,她放纵于成群仰慕者的崇拜中。在十八岁时,从至少十一个认真的追求者之中,她聪明地选择了最佳的丈夫人选。她嫁给了塞勒丁诺(Celestino),一个有办法的人,比她年长十五岁。

佛琳达描述她的婚姻生活像是天上人间。在她已经拥有的广大朋友圈中又加上了塞勒丁诺的朋友们。结果是一场永不停歇的欢宴。

然而,她的福气只持续了六个月,几乎毫无觉察地就过去了。结局来得突然与残酷,她染上了一种神秘而使人残废的疾病。她的左小腿与脚踝都肿了起来。美丽的腿部线条被破坏了;肿胀到最后使被感染的皮肤开始爆破出水泡。她的左脚从膝盖以下成为一片痂疤与粘液。皮肤变得坚硬。这个疾病被诊断为象皮病。医生们的治疗手法笨拙而痛苦,他们最后的结论是,只有在欧洲的医学中心才有能力治疗这种疾病。

在三个月内,佛琳达的天堂变成了活生生的地狱。绝望与痛苦使她宁愿死去,也不愿继续下去。她的痛苦是如此可怜,一天她的一个女仆无法忍受,向她承认她被塞勒丁诺的一个旧情妇所收买,在佛琳达的食物中下了一种药剂─那是由巫士所调配出来的毒药。那女仆出于忏悔,答应带她去找一个女医疗师,据说她是唯一能够解开这种毒药的人。


女导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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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
Alan Root
发布于
2021年11月3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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